得,还记着仇呢。我揉揉额角,试着抽了抽裙子,果被攥得焊死了般。
……行吧。
过了一会儿我又去扒罗恩晨的眼皮。他一惊,往后退了退,强忍着没有拍掉我的手,“你又做什么?”
“看你睡着了没有啊。”我无辜道,“你看你也睡不着,不如我们来聊天吧。”
“……不聊。”他将被子一蒙盖住眼睛,闷闷道,“不许再乱动了。”
我叹了口气,就这么陪他坐到暮色降临。
孟同宗非常识趣地没有来敲门,大概是对罗恩晨盲目信任,也不怕我已经害了他小弟一走了之了。
我怎么坐都觉得不对,遂起身动了动双腿,正想着练套基础步法,罗恩晨就掀开被子异常不满道,“你又吵醒我了。”
……我可数着你的呼吸呢朋友,你知道你这是在碰瓷吗?
我胃抽了一下,“天黑了,不去吃饭吗?”
“不去。”
“可我饿了。”我说,“中午来的时候听说你病了,我连饭都没吃就来看你了。”
“那还真是多谢了。”他冷漠道,“这么积极,是因为觉得我身上有那珠子吗?”
我哑口无言,又觉就此点头承认不是太妙,遂打马虎眼道,“也不全是。”
“阿宁,你还有没有良心?”罗恩晨道,恰如我上辈子对他所言“我拜托你做个人吧。”
“没有。”我道,上辈子就用完啦。这辈子我要拥有没良心的快乐人生。
他牙关一紧。
“问完了,那去吃饭吧?”我终于拽回了衣角,转身就走。罗恩晨甫一放手便面沉如水道,“这次你是被师父逼着来的。你既不肯信我,那我也不必再做什么要你相信。”
巧了,我本来也没指望着你还能让我信一回呢。
“请自便。”我道,“随你开心就好。”
身后罗恩晨便再不出一言。
一到饭厅,我也就看见了罗大小姐罗同雪。
这少女如今不过14,5岁,便已拥有艳惊四座的气场与美貌了。不枉将来诸多世家名媛之中,这“大小姐”一称却独独能成为她的专属。
她同样是一个很难搞定的人。想法往往漫无边际,最善出其不意,根本猜不透下一步会甩出什么牌。
我十分乖顺的坐在一个角落,并不妨碍她把目光投在我身上,浅浅笑道,“谢小姐可算出来了。阿晨的病情如何了?”
我一听就知道,这准是她的招儿没错了。孟同宗此时又对她言听计从,这就先给我立一个下马威。佩服佩服。
“治好了。”我回她一个笑容,“已经能下地活动了。”
“谢小姐果然厉害。阿晨的病拖了这么久,这边的医生全都束手无策呢。”
“谬赞了。”我就差给对面拱一拱手了,“不过对症下药而已。”
“听说阿晨本是要在中国多待上几年的,前阵子被抬回来的时候,我们都惊讶坏了。”罗同雪继续话中有话道,“不知道的以为是怎么了呢。面无人色,一言不发,可怜至极。我都以为他旧疾又犯了。”
“……没有,这是新的病。”我有些不是滋味地喝了口开胃汤。
“是心病呢。”罗同雪道,“心里头的病,可比身上的病难治多了。”
不不姐姐你听错了,我没说这个心啊,你可别再把话题往其他地方引了!
“话说回来,谢小姐是哪里人啊?”罗同雪亲亲热热道。
话说回来,你不是早该把我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吗?
我梗了一梗,还是继续配合,“河西人士,祖籍咸阳。”
“是嘛,这么巧啊。我听说之前阿晨就是去了河西呢。”罗同雪惊喜地笑了起来,“这般有缘,你们可就是在那处碰上的?”
“……不,第一次见面,是在金陵。”我老老实实答道,已经被问到快要失去胃口了。
“这样啊,那你们后来是一起去了河西吗?”罗同雪眼中闪着异常灼热的不明光芒。
我点点头,艰难地咽下一口椰菜花。
“那你知道阿晨是怎么生病的吗?”罗同雪道,“这孩子死犟,今后估计也不愿意和我们说明白了。”
“……不知。”我终于知道罗恩晨小时候为什么寡言少语了啊!姐姐我们现在是在吃饭!吃饭!
“……真是遗憾。”她就真的十分失望似的委顿了片刻,复有了新问题,“哎,说了这么久,怎么不见阿晨出来?”
“他说他不饿。”我面无表情道。
“我没有说。”湛湛进了门廊的罗恩晨就黑脸了。
……你们是演练过了么?!
“阿姐。”他坐下来,“你别再作弄她了。”
“说什么呢,我们女孩子闲聊也轮到你发言?”罗同雪不满道。
原来这个时候她已经把两面三刀这个技法使得这般纯熟了!
我如煎如熬,加快了吃饭速度。